2nd 在懊恼和幸运中度过年初六 (2008年2月12日)
老实说,你就是有一种很小心眼的虚荣心,不要不承认,你一定是听到身边的人说春节长假要去哪里哪里玩,而你自己又没得去,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那天大年初四,我记得你不顾家人的劝说,跑到旅行社去报了个自由行团,目的地是澳门,因为你觉得香港可能会人太多。(所以澳门就会人少?)可是那天,车子开到珠海拱北关口的时候,我看到你惊慌失措的神情,你还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吗?
在拱北广场上排了一圈绕一圈的缓行人龙,你脑海里想起了入镜大厅那大到不像话的宽度,以及,那天异常地下起了一阵冰冷的冬雨,你心里一定在说,我跑来这里干什么?从海珠到珠海,地名上互换的两个字,在地域上可是相差了3个小时的高速公路车程,回去不划算,于是你带着鼻尖冒汗的尴尬心情,轮候着进入了没有尽头的过关队伍。
也不知道排了多久,你已经筋疲力尽地从澳门关闸里走了出来,冬日暖阳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过关游客们鱼贯地登上了各个赌场的穿梭大巴,前往一个个温暖又明亮的娱乐场里,你走进黑黑冷冷的地下巴士总站,空旷的地底空间让噪音更为喧嚣刺耳,你找到一辆通往新马路的巴士,坐稳,休整,只等待车子慢慢驶出黑冷的通道。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此行的目的也许真如你说的那样,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虚荣心,我又不喜欢赌,而且这里的手信饼家也不是什么非吃不可的东西,我更不会在寒风飒飒的日子里爬到山顶去淋一场冬雨。可是我在下了车后,看到了即便是冷雨冬日,议事厅前地依旧是一片无法理喻的人潮汹涌,我在对面马路看了很久,突然觉得,如果我是这个城市的居民,看到这样的景色,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心生厌烦吧。
一趟旅行居然可以让旅客讨厌起自己来了。
我走进人群里,在路边随便买了个猪排包和奶茶当作午餐,然后往没什么人走的小巷小道里走去,那一刻我才清醒过来,从来不喜欢扎堆人群的自己,为何会挑上一个临近长假最后狂欢的日子跑到这么一座马上要不堪重负的小城里?就是因为那可耻的虚荣心?!我坐在斜街无人的台阶上快速的把午餐吃完,在纵横交错的街道里随处乱走,这该死的路线规划,总会把人带回那条最最吵闹的主干道上。
去教堂或书店吧。那里应该是最安静的所在了,pin-to书店是必然要去的,除此之外,我把一些从来都不关注的,比如宗教,比如葡文书店都逛上了一两刻钟,只为寻找一个耳根清净的角落,最后我在一家二楼书店里买到了一本寻找已久的Michael Cunningham的<The hours>繁体中文版。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非常喜欢这部小说改编的电影,Nicole Kidman演的Woolf真是气质好到让人嫉妒。
至于为什么不买简体中文版,只要打开电脑搜出它的封面便知道了。
在我看来,你唯一的优点就是在某些时刻还是比较容易满足的,比如买了一本喜欢的书,那天我看你从一家二楼书店下来,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紧绷了很久的懊恼表情,你拿着书匆匆走着,像在寻找些什么,后来我看见你走进那座修葺完美的玫瑰堂,找了一个光线较好的角落,举起手看了看时间,便开始读起那本新买的书了。
在那一刻之前我都坚信这会是你人生中最糟糕的旅行之一,但后来我发现也许不算是,因为你找到一本你一直想要的书,内心里的那种喜悦之情也正逐渐膨胀挤向我这边黑暗的角落,坦白讲我其实还是有点为你高兴的,如果不是这样,我在这里估计就要让人厌烦地喋喋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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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建在闹市街区中的教堂会显得格外的宁静,我们坐在教堂的祷告椅上,看着前方陌生但友爱的神,有当地居民在长座椅前双手合十念念有词,那些看上去聒噪的游客一进到堂内也会顿时鸦雀无声地静静走开。
该往回赶了,收拾好书包的同时默默地道一句千恩万谢,因为我们非常幸运地,能在在这乱哄哄地节日里还能如此这般地被温柔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