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如温室般的城市里成长,只经历过闷暑而未体会过严寒,遇见水管结冰是头一次,而所有与风霜雪露有关的景色,也一直是从书中画里得知,低头顶风行走,一不小心踩了个满地霜花,清晨五点的额尔古纳河边除了轻微的风声水声,就剩我一个人的大呼小叫了。河中有个渔夫,他的皮帽子里藏着一张好看的欧洲人脸庞,见我一副冻不死的样子,便淌着水走到更远的地方布网去了。
呼伦贝尔
{最北4#额尔古纳河右岸1}白桦林
我一直没找那些到“菌”为何会变为“泪”的原因,而心里想的倒是那第一个取名的人,应是十分爱惜这些白桦树,把泪卖与他人,像是永别,万般不舍,只望那收购之人能好好使用这泪,或卖个好价钱贴补家用,或帮到更多需帮之人。随之想起小时候总听人说,东北内蒙一带地域辽阔,所以那儿的人心宽又粗莽,但今遇见“桦树泪”一词,也许就已经透露出在他人印象中,心宽粗莽之人也有很细腻真诚的内心了。
{最北3#}如果有一匹马就好了
走近一点,看见牛吃草;再近一点,远处山脚下有成群灰白移动圆点,一颗一颗的,很像南方甜品碗底沉聚的西米露,那许该是簇拥的羊群;再加快脚步,莫日格勒河竟拦腰横在面前,河边有老人垂钓,两边望去河流蜿蜒数里后像有路通往对岸,可九曲十八弯的莫日格勒哪会让人一眼就看到尽头呢?如果有匹马就好了,加点痴心妄想的完美片段,那就是高坐马背看得更远,或是长驱直入山脉脚下。
{最北2#}黄金时代
“于是我摸着桌布,回身摸着藤椅的边缘,而后把手举到面前,模模糊糊的,但确认定是自己的手,而后在看到那细单的窗台上去。是的,自己就在日本,自由和舒适,平静和安闲,经济一点也不压迫,这真是黄金时代……”–萧红
{最北1#}朝另一个方向出发
总之,在网上点开一个又一个链接的时候,那些沉默无声的跳转指向,就编织了一张把人引向另一片天地的隐形路线。到最后按下的确定键,竟是一趟把人送往海拉尔的火车票。
没有做任何行程计划,背着行李便上路了。路途漫长又新奇,好几次放下书本,在规律摇晃的车厢中,摊开手掌看着错综复杂的掌纹,到底是哪一条细长但又不显眼的纹路,预示了总有一天我会如此这般,走向一片陌生辽阔的美丽之地?